西班牙队3比0完胜克罗地亚。 西班牙队的控球率比对手低，谁见过？ 即便是记性再好的数据控，恐怕也很难想到，上次斗牛士军团以低于对手的控球率取胜，还是他们在新世纪4年3冠王朝的起点——2008欧洲杯决赛。那一场比赛，阿拉贡内斯的球队控球率固然只有46%，但托雷斯的超车推射，让球队的新世纪首尊大赛锦标就此到手。 漫长的16年间，西班牙在大小136场赛事中，总是掌握场面主动的那一方，直到本届欧洲杯这场死亡之组的揭幕战。 控球率比克罗地亚低了6个百分点的斗牛士军团，甚至还让对手射了16次门。以常理论，他们注定凶多吉少。但比分不会说谎，半场就3比0易边，对手65分钟就撤下莫德里奇等主力提前认负，不执迷于有球在脚，而是提速给对手上强度的西班牙队，原来也可以让胜利来得如此简单轻松。 莫拉塔本场打进一球。 更快了，也更硬了 两年前的卡塔尔，恩里克的那支斗牛士军团首战7比0狂屠哥斯达黎加，美轮美奂地“把球传进门”，似乎昭示着Tiki-Taka要在西亚复兴。然而，此后三战一场不胜，早早止步16强的黯淡旅程，让传控足球偶尔的亮眼更像是回光返照。 深陷丑闻的鲁维亚莱斯下台后，临危受命的老帅德拉富恩特既没有王朝时代的人员储备，也没有恩里克等人的威望和自负，老帅能做的，就是看菜下饭不挑食。而常年浸淫西班牙各级青年梯队的他，显然也没有构思战术宏图的使命感。 毕竟，对于王朝时代已是历史的西班牙队而言，坚持故我或许值得嘉赏，但赢在当下更重要。 于是，在和克罗地亚的短兵相接中，去年欧国联还被对手逼出白卷的西班牙，以一出闪电破袭让对手缴了械。 纵观西班牙队3个进球，似乎都是“平平无奇”：法比安直传找到莫拉塔，利用的是克罗地亚两名高大中卫之间的空隙，只不过以往每每单刀不进的西班牙队长，这一回格外争气。 而法比安在禁区前沿闪转腾挪的第二球，更像是一次非常规操作：在巴黎圣日耳曼，习惯在这个位置制造杀机的，是小个子中场韦蒂尼亚，而样样通却样样不精的法比安，更像是充人头的那一个。 法比安·鲁伊斯（左）本场攻入一球。 至于卡瓦哈尔锁定胜局的抢点，更是西班牙最罕见的得分方式——战术角球。而西班牙右闸是双方22人中海拔第二低的球员，但从欧冠决赛到欧洲杯，总能在人丛中第一个触到皮球的“大傻”，绝不是傻人有傻福，而是处处预判在先。 三个非典型西班牙队进球的背后，则是西班牙队贯穿全场的提速。 球队固然有佩德里这样的控球好手，但只要球权转移，人人都追求一脚出球，毕竟两个边路的亚马尔和内科·威廉斯，都是百米速度11秒出头的快马，“天克”克罗地亚的高大后卫群。 而保障西班牙随时随地推反击并直达对方腹地的，是几乎不知疲倦的高位压迫。仅以莫拉塔为例，上半时他出现在对方禁区内和利瓦科维奇对脚拼抢，下半时则一路回防到了右后卫位置，一直拼到无对抗情况下体能耗尽无法坚持，以往没少被诟病懒散的西班牙队长，拿出了罕见的端正态度。 这支西班牙，已经无法“催眠”对手，因为他们始终在拖着对手狂跑，直到精疲力竭。这，或许是比“睡着死”更遭罪的方式。 新星云集的西班牙队拥有提速的底气。 散装球队？能赢就行 相比于创下辉煌的前辈，这支西班牙队的人员构成，或许是新世纪以来最寒酸的一届。 皇马和巴萨虽然仍是西甲顶流，但已经不是国家队的主干。欧洲冠军只贡献了纳乔和卡瓦哈尔二老，巴萨则送来了亚马尔、佩德里、费兰·托雷斯和费尔明等一群小将。反倒是巴斯克双雄毕尔巴鄂和皇家社会，合计贡献了多达8人。 而在防线上，两名中卫拉波尔特和勒诺尔芒，实则都是无缘进入法国队的失意归化者。至于何塞卢、阿约塞·佩雷斯等人，都是飘蓬辗转多支球队的流浪汉。全队唯一算得上顶级巨星的，或许也只剩队长罗德里。 对这样一支来自五湖四海的西班牙队，想要完美打造出一致的战术思维，显然是强人所难，想办法让年轻人跑起来，用更快更强的比赛节奏弥补经验的不足，或许也是最为现实的选择。 过去两届欧国联，西班牙队都打进了决赛，转型依稀看到曙光，只不过在更高级别的舞台上，正处于交替期的他们为古板的战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但去年欧国联的加冕让西班牙人尝到了改革的甜头，终于在提速的路上越行越远。 卡瓦哈尔破门。 暴打经验丰富，但体能和爆发力都呈现衰退之势的克罗地亚，西班牙队无意间解锁了一个崭新成就。在本届欧洲杯之前，只有1984年和2016年的法国队，曾半场3球领先对手并拿下胜利，而在那两届赛事上，高卢雄鸡斩获了一冠一亚。 如果这一定律继续生效，就意味着西班牙队也将“决赛保底”。尽管大赛状态出得太早未必都是好事，但2014年之后西班牙队常年的大赛低迷，也和慢热不无干系。 如今的西班牙队，拥有一位大心脏的“杀器”，那便是32岁才迎来首次欧洲杯之旅的卡瓦哈尔。此前代表西班牙队出战45场各项赛事的皇马右后卫，从未在国家队取得进球，更曾因伤病连续错过2016和2020两届欧洲杯。 但如今，带着皇马“玄学”而来的卡瓦哈尔，首秀便斩获首球，欧冠决赛首开纪录的运气似乎还没用完。对于这支“小孩哥”遍地走的西班牙队而言，老大哥似有还无的运气加持，或许将在关键时刻再度出现。 （杨健） 仰卧撑首发澎湃新闻